领军当下流芳处 ——读||《大运河文学》网媒平台发布【人间真情】陈洪玉《阅书见人》/有感
人间真情陈洪玉, 阅书见人开新路。 著名作家于兆文, 乡土文学曲四部。 天路淮军大胡庄, 车桥战役新安旅。 见贤思齐觅知音, 两全齐美奔殊途。 基层作家破土长, 全国影响写本土。 传承文学正能量, 领军当下流芳处。 【注释】 陈洪玉,历任淮阴市清河区委书记,原县级淮安市委书记,楚州区委书记,淮安市委常委、秘书长,淮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淮安市人大常委会常务副主任、党组副书记、党组书记。 于兆文创作的淮安乡土文学作品《天路淮军》《大胡庄:1941》《新安旅行团》《车桥 车桥》,被当代文坛称之为“英雄史诗四部曲”式的“于兆文现象”。 “英雄史诗四部曲”,为城市立传,为英雄塑像,为时代铸魂,摘取了“紫金山文学奖”、“吴承恩长篇小说奖”、“江苏报告文学奖金奖”、“袁鹰文学奖”等桂冠。 “英雄史诗四部曲”其作品清丽流畅、大气磅礴、开阖有度的史诗性叙事风格,在江苏文坛乃至全国文坛受到广泛好评和高度关注,被定义为“本土题材,全国影响;基层作家,破土成长”的“于兆文现象”正在被作为课题研究。 2025年6月12日 于江苏•淮安(刘友开) 阅书见人 文/陈洪玉 (左起:傅振举、叶玉昶、陈洪玉、倪云清、于兆文) 今天是芒种,在二十四节中排行老九,“芒种不种,再种无用”。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对收麦、栽秧有着亲身体验和万丝不舍,所以每到这个季节,我总是要去看一看、走一走,嗅一嗅泥土的芬香,见一见农民兄弟,叙一叙家长里短。 清晨,我驱车前往我的老家、我曾经服务过的地方淮安。从渠北到渠南,从大胡庄到车桥,沿着淮流路折回老淮安。本想转一圈回家吃饭,不麻烦任何人。 到大胡庄,是因为我含着眼泪、不舍昼夜地读完了淮安本土作家于兆文写的《大胡庄·1941》和《天路淮军》,书中的人物、情怀、情节让我感动不已。 在途中,我忽然想到,于兆文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 周年创作的新作《车桥 车桥》已经出版发行,欲先睹为快。因为我不认识于兆文,没法联系,于是电话找到曾担任淮安区委宣传部副部长、区文联主席的傅振举,向他讨要。傅振举知道了我到了老淮安,就邀请我到城里来,他还问我要请哪些人陪同,我说不要,后来想了想,我说:“把叶玉昶、倪云清请来。” 为什么要请叶玉昶、倪云清呢? 叶玉昶,我在淮安工作的时候,不,应该是在淮阴工作的时候就熟悉了。我到淮安的时候,他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市委研究室副主任,几乎天天在一起,但是面熟人不熟,知人知面不知情,直到我看了《天路淮军》后,才知道了他为了祖国献了青春献子孙的悲催经历。 只念过初中一年级的叶玉昶参军后,凭着自己的勤奋和刻苦,在艰苦的施工环境中,见缝插针,看书读报学习,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工程兵战士成长为师部新闻干事、团政委。 那时候,部队在一线,没吃没住,根本没有办法接待前来探亲的家属,于是部队在乌鲁木齐建了类似于现在的干部周转楼一样性质的住房,让探亲的家属住上一段时间。《天路淮军》一书中这样写道: 山上的房子,全是干垒的土坯房,冬天生炉子、烧火墙取暖。两个孩子住的屋子里,头一天没烧炉子,第二天孩子说夜里冷。腊月二十三这天晚上,火墙烧起来了,屋子里暖和和的,妈妈陪着孩子们坐了一会儿。看他们都在聚精会神地读书、写作业,就回到了她和叶玉昶住的屋子里,做起家务。 深夜两点左右,叶玉昶同一名想转业的干部谈完话后,想去孩子的屋里看看。 “政委,我都看过了,炉子烧得挺好的,你休息吧。”警卫员小张说。 “我也看过了,他们都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你又要起身去忙工作。”妻子说。 “好吧,明天晚上我早点回来,争取和孩子们聊聊,陪陪孩子们。” 那天是腊月二十四,出操的号声响起,叶玉昶很快起身。 “今天,我想带两个小家伙一起去出操跑步。”叶玉昶告诉妻子。 叶玉昶走到孩子们的屋门前,先是小声地叫着,里面无人应答,接着大声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叶玉昶心里着急起来,猛地一脚将门踹开,一股浓浓的煤气味扑鼻而来,原来夜里土坯火墙炸开缝子,煤气泄露。 “不好了!”叶玉昶冲进屋里,打开窗户,扑到两个孩子的床前。 “怎么啦,怎么啦?”妻子闻声穿着单衣披头散发跑了过来。 战友们听到喊声纷纷赶来,挤满了屋子。大家赶紧送到团卫生队抢救,但是孩子的心脏始终没有跳动 停止抢救,无力回天。 “我可怜的士京、叶红儿啊!”妻子撕心裂肺地大叫两声,便昏死过去。 叶玉昶一把托住自己的老婆,眼泪滚滚而下,大声哭喊着“老杜,老杜,士京,叶红啊……”屋内屋外的人们全都留下了热泪,哭声一片。 人心都是肉做的。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几个小时就同时没了,放在谁的身上受得了?作为儿孙满堂的我,当时看到这一段,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就在我抄这一段的时候,同样心痛难忍,眼泪簌簌。我抄的是刚刚得到的新书,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当时让我愤怒到极点的徐州火车站的那一节。 上午十一点多钟,我如约来到淮安区作家协会的办公地点。这是一处独处的仿古建筑,约1000多平米,掩映在绿树丛中,毗邻昼夜不舍的古运河,后枕高耸入云的杨树林,绿水环绕,荷叶田田,栈道通达,静谧如画。 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美景,我与于兆文闲聊,特别提到了徐州火车站的这一情节。于兆文对我说:“凡是涉及到军史、革命斗争史的文学作品审查非常严格,从省到京一审再审,主要是弘扬主旋律,维护党和军队的形象。”他含糊其辞地说了一些,当时,我拍案而起:“这是人性,人性是文学的灵魂,如果不讲人性,文学还有什么价值?” 我找来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9年5月第一版的《天路淮军》,也就是我当年看到的这个版本。现将这一节抄录如下: 1990年春节以后,叶玉昶在战友的帮助下,带着病重的妻子和两个小孩的骨灰,回淮安老家。当他们从徐州火车站出站的时候,发生了一幕让他万分悲痛的事情: 出站口检查人员说他们的行李超重,要补交费用,其实就是两个孩子的骨灰盒的重量。检查人员要给两个骨灰盒称重,叶玉昶的妻子死活不肯,嚎啕大哭,叶玉昶心如刀绞。他反复耐心地跟检查人员解释交涉,表示超重钱照交,但请尊重逝者,不要将骨灰盒称重,但检查人员还是不同意。叶玉昶立马火了,当即脱下外套,露出一身军装,大声地吼道: “你知道吗,这是我一双儿女的骨灰!老子在天山上当工程兵,献了青春献儿孙,今天你们火车站就差我两个孩子的骨灰钱吗?!” 悲愤之余,叶玉昶将补交的钱扔在了地上,背上行李,搀着痛哭流涕的妻子拂袖而去…… 叶玉昶不愧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不愧为是做了多年的团政委,党性强、素养高,要是换了一个人,非把徐州火车站砸个稀巴烂不可!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10月新版《天路淮军》把上面的这段令人刻骨铭心的文字给删了,我只能表示极大的遗憾和不满。 再说倪云清。我在淮安工作时,他是交通局长。这个人厚道诚实,办事有方有力,对组织上交代的任务不讲价钱、不提要求。那时候,淮安经济条件差,财政没钱,经常是压着交通局做事但开空头支票,有时甚至连空头支票都不开。我在淮江路上来来回回,总是看见在修路。一天,我把他找到办公室,十分生气地批评他:“淮江路天天在修,你这个交通局长怎么当的?看没看到啊?”他回答说:“书记,你批评的对,是我工作没做好。”接着,他面带难色,半天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说:“书记,我们财政不给钱,一方面道路确实要修,另一方面我们捣鼓捣鼓好向省里要钱,还有那么多人还要养呢!”听了以后,我深感内疚,也深表理解。后来,交通局一次就从省里要了1000万,这在当时是个天文数字。 在淮安时候,我根本不完全了解倪云清。在读了《天路淮军》后,我才知道倪云清也是天山筑路的勇士之一。他原来是测绘班的副班长,由于头脑灵活,表现优秀,入伍仅一年就入党,部队又送他到南京工程兵学院学习,回来后调任168团工程股股长,既是管理干部又是技术干部。 天山公路穿越崇山峻岭,跌宕起伏,悬崖峭壁,这些地方雪鸡不敢去,黄羊不敢走,搞测绘的难度可想而知,不光山高坡陡,而且低温、缺氧,都是要人命的事情。倪云清和战友们不畏险阻,不怕牺牲,硬是在“黄鹤之飞尚不得,猿猴欲渡愁攀援”的地方画出了一条条线路、量出了一处处标高,使施工顺利开展。在此过程中,倪云清也遇到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天路淮军》这样记载: 有一天深夜,忙了一整天的倪云清从一个导洞的里面往外走,导洞由一排排粗木头支撑,每根木头相隔10-20厘米不等。突然,倪云清听到身后有“轰轰隆隆”的声音,回头一望,只见一辆运输石渣的斗车顺着地面铺设的两排铁轨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斗车的后面都有一个战士在推车,有时候石渣堆高了,后面的战士就看不清前方。倪云清大声叫着“前面有人”、“前面有人”,但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刹不住。 倪云清急忙往空间大些的两根木柱中间挤,人刚刚挤进去,斗车轰轰隆隆地驶了过去。 倪云清从木柱间又挤了出来,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和脸,全是灰尘尘的带着血珠的汗水。再看身上的棉衣棉裤撕开了一道道口子。身上的仪器,手中的木桶,随着车轮滚出去十多米。车子停下了,一位施工连的战士全身泥水,惊愕地站在车后望着倪云清发呆。 中午,见到叶玉昶和倪云清的时候,他们都非常激动,说:“没想到这么多年,淮安上百万人,书记还记着我们!”我动情地说:“我是怀着愧歉的心情请你们来的。我官僚主义,在淮安的时候根本不了解你们,是于兆文的《天路淮军》使我重新认识了你们。你们是英雄,是淮安人的骄傲和自豪!”席间,我抱怨他们当年为什么不跟我讲讲这些经历,他俩谦虚地说:“书记,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去了是这样,别人去了也一样!”我深深地被他们这种奉献精神、高尚情操所感动,左手端起水杯,右手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发自肺腑地说:“向英雄们致敬!”以水代酒,一饮而尽。 朋友们,当你开着私家车,带着亲朋好友,享受着幸福和快乐,行驶在如诗如画的独库公路上,你可想到了当年劈山筑路的艰辛?想到了无数舍生忘死的壮士?想到了那些捐躯深山的烈士? 我走过独库公路。在乔尔玛烈士陵园高大的纪念碑上镌刻着修建独库公路时牺牲的168名烈士的英名,其中我们淮安有王克友、周文飞、艾绍平和张金龙四位烈士,他们牺牲时年龄最大的28岁,最小的才19岁。淮安是全国历史文化名城,淮安又是被红色基因浸润了的热土。在这块土地上,从古到今涌现了无数名人学士,在革命战争年代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历史事件。中共淮安区委高度重视红色资源的发掘和传播,积极组织和鼓励本地作家进行创作,书写属于淮安自己的鸿篇巨著。 土生土长的于兆文,从范集中学的一名教师逐步成长为享誉全国的知名作家。近几年来,他呕心沥血、不休不歇,先后创作了《天路淮军》《大胡庄·1941》《新安旅行团》《车桥 车桥》等“英雄史诗四部曲”,为城市立传,为英雄塑像,为时代铸魂,摘取了“紫金山文学奖”、“吴承恩长篇小说奖”、“江苏报告文学奖金奖”、“袁鹰文学奖”等桂冠。其作品清丽流畅、大气磅礴、开阖有度的史诗性叙事风格,在江苏文坛乃至全国文坛受到广泛好评和高度关注,被定义为“本土题材,全国影响;基层作家,破土成长”的“于兆文现象”正在被作为课题研究。 传承是文学的一个基本属性。我以往会问自己,也问社会:我们的前人为我们留下了如此丰厚沉甸的文化,当今的我们能为后人留下些什么?从于兆文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找到了答案。期盼也祝愿于兆文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攀越高,领军当下,流芳未来。 2025年6月5日深夜于清寡斋。 作者简介 陈洪玉,历任淮阴市清河区委书记,原县级淮安市委书记,楚州区委书记,淮安市委常委、秘书长,淮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淮安市人大常委会常务副主任、党组副书记、党组书记。 |
【责任编辑:刘文 杨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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